藝術需要真情 心水
觀看畫家揮毫彩筆、把顏色塗抹到宣紙或畫布上,東西堆疊、印象凌亂、光影交錯,強烈的表達畫家內心世界的感情。
任何對抽象畫不理解的人、眼中所見只是繽紛色彩,猶似頑童塗鴉,要引起共鳴欣賞實不容易。自古以來就有知音難覓的慨嘆,藝術家的交感神經特別敏捷,承受寂寞的時光因而有更多感觸,這些感觸又發酵為創作過程的靈光,變出了作品。成就了繪畫、音樂、雕刻、書法、文學等不同領域的藝術,是為人類文化的寶藏。
梵谷對色彩的濃淡深淺混合交融、種種運用達至出神入化之境,他用全生命投入創作震撼畫壇。諷刺的是在他生前,世人都不會欣賞他那些偉大傑作;那份不被時人認同的悲哀寂寞,幸而沒擊倒他對藝術的執着,他因此絕不媚俗。每天孤獨的揮畫筆,把燃燒着心靈的感覺轉移到畫布上,今天、他的作品已成了人間至寶。
藝術家要擇善固執,更要執美固執,追求美是終身目標。前衛大師們對美自然比一般凡夫俗子敏銳;像梵谷,超越了當代所有人。投世俗所好者最終必成畫匠,人云亦云、沒有主見,不敢創新,壓抑靈感,追名逐利,這類人絕難登上藝術的大雅之堂。
拿着傻瓜相機,人人都懂得拍照,但要像郎靜山大師,成為一代攝影宗師,則難矣哉!因為並非人人都有那份能耐,會照相和攝影家是兩碼子事。對技術和角度的掌握,對光線明暗的處理,都能假以時日學習成功;但對美感的追蹤捕捉,畫面變化創造,就要靠藝術細胞的發揮了。
同是音樂,有的悅耳動聽溫柔似水,有的震盪耳膜,流行樂都經不起時間考驗。貝多芬、蕭邦、莫扎特與巴哈的名曲,能超越時空被全人類接受;因為至美是全人類的共同財富,凡是美的必會令人感動。藝術創作因感動而起,被接受與否也因作品有無感染力,也就是傳達的美,美是永恆的。人天生便會分別聲音的強弱剛柔,稚子初生,聞聲吵則驚啼、聆音柔而喜悅,便是明證。
書法是中華民族的國寶,要成為書法家是終生以求的磨練;時下有些華族新移民,只爭朝夕。因為、從永字八法開始學,也許今生都不能「成家」?於是拋棄傳統,創新立異,揮筆便是狂草,且把天師當大師。才二、三十歲之人,便自詡為「書法家」?竟敢開班授徒,反正洋學生們、是難分張天師的符號和王曦之的墨寶。所謂「現代書法」也是融合繪畫於書法藝術裡,並非「急功近利」者的胡鬧?藝術沒有捷徑,更難巧取強奪,摧毀傳統,破舊立新,舊的被砸破了,新的卻立不起?如在浮沙上建築宮殿,沒有傳統的扎實根基,屋宇如何能屹立不倒呢?
文學創作也是不容有半分功利之心,通俗作品之不能流傳,就因為取決於市場的因素。凡是媚俗的事物皆非真藝術,為排行榜而敲鍵的著作只要朝流一過,便成明日黃花。作家的良知,取決於其作品的成敗,鮮有沒良知的人,其作品可以不朽?。先立德而後立言,無德者其言必偽,偽則不真,文章切忌虛情假意,既假自難傳世。
故此作家也沒有捷徑,作品面世,作家地位自被公認。那些百計千方混進不同的作家組織,有者擠身文學團體成為理事後;大印名片招搖於市,只是自欺欺人,接到這類輕如鴻毛的「假作家」名片,真為他們汗顏呢!
作家自然還分地域性與世界性,但不論是前者或後者,至少必要有讀者,作家之名因而被其讀者們所知。故提起海明威、馬奎斯、果戈里、大江健三郎、川端康成、沈從文、冰心、金庸、高行建、余光中、莫言、陳若曦、林煥彰等等,誰會否認他們的作家或詩人身份呢?
不論任何藝術,除了極少數天才外,餘者都要能忍耐寂寞與痛苦煎熬。下功夫學習,不求聞達,只為追求一份真善美,終生投入而無怨無悔,假以時日始可望有所成就。
一切虛假都必被證明與發現,藝術殿堂永垂於世間,能存在流傳的作品,皆是真、是美、是善。那些被時空埋沒的無非是膺品或皮相,真正藝術是永恆不滅,一如天地,至美是和天地相融共存。
二零二一年七月廿七日於墨爾本無相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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